你的少年是从何时开始想要当一个人的…

【预警】CP:流浪者x你

※时间线设定为散兵在世界树删除了自己之后,未恢复记忆之前。

※全文1w2左右

※纯属脑洞,没有🧠

※涉及宗教皆是虚构。

 

你可能遭遇以下暴击:文笔差·崩人设·OOC

如果伤害到你喜欢的角色我提前滑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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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初冬,伽蓝院山间下了一夜的雪,高耸入云的杉树一夜之间白了头,风一吹,雪花簌簌地落,在阳光下泛着点点金色。雪后的寺院里安静极了,红色的经幡在风中摇晃,院后炊烟袅袅聚拢了又散开,唯有深山那处瀑布依旧喧闹,清澈的溪水带着残雪与碎冰倾泻在潭底的青石上,溅起清脆的声响。

 

  “阿流还在修行吗?”伽蓝院的住持看着窗外一片银白,出声询问。他已人过中年,可声音依然清脆如轻响的音钵,温和而带着点点禅意。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他微微颔首,闭上眼,又捻动手中的念珠,诵起了经文。

 

  而他口中的阿流,此刻正站在冰冷的潭水中进行着瀑布修行。单薄的白色里衣被飞流直下的潭水打湿,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的略显纤瘦的身形。浅紫色的长发随着水流而摇晃着,仿佛无枝可攀的紫藤,刚缠上少年纤细的脖颈,下一秒又被水流带到他挺直的脊背后。明明是呵气成冰的时节,少年像感受不到外界的温度一般,表情安详极了。双眼轻阖,水珠儿滚过他秀气的鼻梁,薄红的唇色像是洁白的玉石上沁上的一滴血,在这冰天雪地里红得惊心动魄。

 

  “唰啦啦”一声响,瀑布上方的山崖上垂下一截白色的蛇尾,卷起一捧积雪晃了晃,忽而又不见了。

 

  冬季本该是你长眠的季节,可下了雪这瀑布的声音就吵得很,硬生生把你从睡梦中惊醒。若不是这伽蓝院的老住持对你有点化之恩,你非要跑路不可,谁要替他守这劳什子的寺院。你这边刚带着一肚子气爬起来,就发现瀑布下有人在修行。你甩了甩尾巴,心想八成是伽蓝院的和尚。这吃是不能吃的,可吓吓总可以吧?于是你眸子一转,顿时起了坏心思。

 

  你化作人形,是个正当妙龄的白衣少女,木屐踏雪无痕,翩然站在水潭边张望。

 

  “呐,你不冷吗?”你轻轻地开口,略施个法术那声音就穿过隆隆的水声贴着少年的耳根轻轻响起。他睁开眼睛紫色的眸子如紫藤盛开。仿佛能穿透水幕般望向你,灿烂又浓烈。

 

  他缓缓走出瀑布,浅紫的发丝吸饱了水沉甸甸地贴在他身上,整个儿人湿漉漉的,不像是人倒是像极了水中精怪,“是……你在叫我吗?”潭水顺着他的赤脚浸湿了雪地再结成薄薄的冰霜,他一路走来,步步流霜。

 

  “嗯?怎么还是你?”待你看清了他的脸时,不由有些惊讶,你记得自己陷入沉睡之前就见过这少年,还被他的好样貌惊艳了一把。按理说你一睡少则几年多则十几年,可如今这少年样貌丝毫未变,“我这次睡得这般短吗?”你狐疑极了。

 

  “并非,嗯……”少年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距上次,大概过了十年左右。”他记得你,只是他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一句话说得有些断断续续。

 

  “嗯?”十年?你细细地打量起他,少年在这冰天雪地里,只着濡湿的里衣,神色没有丝毫的不适,甚至连胸口都不曾起伏,他没有呼吸?你心下有了眉目,嘴角一弯,“原来,你不是人啊……”你顿时来了兴致,凑到他面前,“让我看看,你是什么?狐狸?鬼魂?长得这般好,该不会是座敷吧?”

 

  或许是你的视线过于灼热,他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看向你的眸子懵懂极了,“我……不是人吗?”

 

  “怎么?你自己不知道?”你一愣,这倒是奇了。

 

  “我生来便如此,记忆模糊又混沌……我……一直以为我是人……”他伸出双手看着自己白皙的十指,明明看起来是一样的,“那我与人,又有哪里不同呢?”

 

  你歪着头想了想。说来惭愧,你活了几百年,可大多数时间都在懒散的睡觉,能够修成人身还是多亏了伽蓝院的香火供奉,又因点化之约,你不能离开这后山。因而对于人,第一时间你脑袋里浮现出的全是光头和尚……可你好歹算个神明,面子还是要的。

 

  你咳了咳,“嗯……首先人在这冰天雪地里做这种修业是会生病的。”说罢,手中便多了一块浅紫色绣着菖蒲花的布料,这是你刚从院内供奉那里顺来的,莫名觉得跟面前的少年很是相配。你走过去,用绢布包住他的头,擦着他柔软的发丝。他的长发滑得很,不输上好的丝绸,绕在你指尖,有些痒痒的,你没忍住便多揉了几把。而少年乖巧的很,弯着腰任由你动作。

 

  “再来,人类脆弱的很,穿湿衣服是要生病的。”你甩了甩尾巴便就近劈断了一棵杉树,就着碎裂的杉木点燃了篝火。等做完一切才想到突然冒出的蛇尾会不会吓到他,便偷偷瞄了他一眼。

 

  只见少年正新奇地看着那突然燃起的火焰,双手伸到跳动的火舌跟前,“好温暖……”映着火光,他对你微微一笑。少年苍白的面色,微微被熏染上了薄薄的红,倒像是有了几分血色一般。

 

  你像是被那单纯的笑容晃了眼,行吧,虽然这小人偶傻是傻了点,倒也可以做个聊天的对象。你努力挤出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完全忘了刚刚自己就是打着吓人的主意来的。

 

  少年被温暖的火焰烤干了衣衫,双手抱膝衣裾下露出光洁圆润的脚指像是在扑火般动来动去,“那个……请问你又是何人?”他刚刚见到了你的蛇尾,终是忍不住好奇便把下巴搁在膝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你问。

 

  “我?”你得意地笑笑,挺起胸膛,“我可是守护此地的神明啊。”


  “神明?”听到这个词少年脑海中不由隐隐作痛。身体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对它心生渴望,而另一半将它弃如敝履,如此矛盾而又不由自己……伴着越来越强烈的疼痛,少年咬住了唇,目光由澄清渐渐变得空洞起来,“神明”两字就像是一个咒式,攫取了他所有的心神。

 

  你看着少年的变化顿觉不对,“喂!醒醒!”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摇晃起来。他的手腕纤细,触之与常人无异,可你在瞬间便察觉了他非人非妖,甚至还带着点神性……


  神性?神明?你心下一动,而再想深入的时候,自身的意识却被碧绿的状如伞盖的高大树木所伸展出的无数枝条所阻碍。霎时,伽蓝院钟声长鸣,洪亮的梵音响起,金色佛光与苍翠的枝蔓相碰撞,瞬间就将你阻挡在外,世间规则,不允窥视。

 

  “嗯?啊……抱歉,我……我又发病了……”听到你的声音,少年如梦初醒回过神来,看着你垂下了头,表情有些懊恼。

 

  “病?”你放开了手,人偶……又怎么会生病?


  “嗯,我就是因此才在这里的……我从记事起就一直在流浪……记忆模糊极了,直到我遇到了住持大人……”少年就着篝火的温度娓娓道来,这时一阵风吹过,树梢间落下纷纷扬扬的浮雪,又在火光中蒸腾,如短暂的微光,“住持说我如此混沌乃是离魂之症,只有以水净身,向佛陀祈愿才能摒弃杂念,洗净罪孽,连接森罗万象,重开灵智……”

 

  而你则听得眉头直跳,什么时候这伽蓝院的和尚都这么不靠谱了吗?还是他们……别有所图……你这般想着,却发现少年看向你的目光干净而澄澈,你眨了眨眼,便转了话题,“别听那些老和尚的胡话,他们连你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能给你什么靠谱建议?你在这瀑布地下冲了十年,可有什么感悟?”

 

  少年认真地想了想,面上一红,老老实实地道:“嗯……那水冲得我疼……还有,冬天的水很冷……”

 

  “噗哈哈哈!”你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话要是让他们听见了,又会说你没有慧根,八成会让你再冲个十年!你是个人偶,本就不是人啊。”


  “人偶?”他眸子微张,带着点惊讶却又觉得仿佛就该如此。洁白如玉的手指搅在一起,“那……我是做不成人了?”

 

  “你为何想当人?”你微微有些惊讶,毕竟你见过太多来向佛陀乞求长生的信徒。当人有什么好的?短暂的如同夏花一般。


  少年闻言低下头盯着燃烧的杉木,沉默不语,看起来乖巧极了。

 

  你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好吧,那我便教你做人。”你凑到他面前,柔软的指尖就点上了他略显单薄的胸膛,“首先,你要有心跳……”接着指尖往上滑,扫过他喉间那还不太明显的喉结,他明显轻轻抖了一下。你的手不曾停下,滑过他光滑的下颚,点上他软软的唇瓣,“要会呼吸……”最后,扫过他白皙的脸颊,“你还要会脸红……”

 


  少年懵懂,呆坐着任由你的手游走,被你碰过的地方开始莫名地发热,可他却还是努力调起心神一一照做。于是,这纯白的人偶他胸膛开始微微起伏,喉头轻轻地动了动,双唇微张呼出温热的气体,在瞬间又结成了薄薄的白雾……此刻他面颊微微泛红,紫色的眸子看着你,就着白雾的氤氲,像极了慕艾的青葱少年。

 

  “啊,你可真是可爱!”你忍不住抱着他蹭了蹭他的脸颊,而在你怀中的少年却瞬间绷紧了身子。那从未有触碰过的柔软怀抱,让他一动也不敢动。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模仿出的呼吸与心跳都不用他刻意去控制,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办法控制,那脸颊的绯红飞速地蔓延,连耳朵尖都红了起来,像是有火在烧。

 

 

 

  “阿流?你在吗?”远处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你松开了怀中的少年,抬眼看向声音的来处,“是在叫你吗?”少年点点头,双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像是还在感受心头刚刚那份毫无理由的悸动。

 


  声音渐渐近了,“阿流!你在……”伽蓝院的住持披着厚厚袈裟,手中握着包着细锦的锡杖,“吱吱呀呀”踩着积雪而来,端的慈眉善目,无欲无求。而在看到你的时候,他顿时愣住了,双目圆睁,原本有晃得极有规律的杖环声瞬间便乱了起来,“是……是您?”

 

  “嗯?你这和尚认得我?”你看着这着装颇为华贵的和尚有些茫然,这伽蓝院几时这般气派了?

 

  “您……您不记得我了吗?”他神情激动地踉跄着又向前走了几步,从看见你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你身上,甚至没有去看你身后的流浪者一眼,“我……我是弘伽……”

 

  “弘伽?”你看着他歪着头陷入了回忆中。好像是很久以前,你曾在这潭水边救过一个快要溺死的小沙弥。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倒是依稀还能辨认出当年眉眼的样子,“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孩子啊……”当你看到他胸口那已经略微有些残破的木质莲花装饰时,你眉头一挑,“哦?原来伽蓝院的现任住持是你……”


  “正……正是……”见你想起他来,他顿时像个孩子一般兴奋地面颊发红。


  你本不欲与他再多做寒暄,只是他来的正是时候,刚巧你有事情要问,“所以,当初阿流在这里修业,也是得了你的示意?”你侧了侧身,让少年的身姿展露在他面前。

 

  他见到你身后的流浪者时,一瞬间变了脸色,“你是……阿流!?你……你竟果真……”他的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看向少年的眼神满是探究,眸子微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

 

  “果真?”你咀嚼着他脱口而出的话,将他的惊诧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地将少年又揽回身后,“当日是因何让他进了伽蓝院我不予追究。只是日后,你不必再来,这孩子交予我教导便好。”

 

  “您……”住持似是没想到你会这般说,僵硬地将口中的话咽下,转眼间便又是平日里慈悲温和的模样,“既如此,便听您的吩咐……只是今日诵经之时,忽然佛钟自鸣,经幡摇晃,佛殿千盏功德灯在瞬间熄灭……敢问护法殿下做了何事惊动了佛陀?”他的目光在你跟少年之间流连。

 

  你突然想到那突如其来的金色光芒,哼,又被老和尚救了一次吗?

 

  你看着住持,眸子在瞬间转成了竖瞳,对他微微一笑,“我自有我的用途。你,在质问我吗?”他顿时噤了声,颔首告了辞。

 

  看吧,人有什么好?你以兽身成神,自然懒得去应付人类那套繁文缛节。因此,你在历代住持留下的手记里都是个性格乖张的守护神明,可那又怎样?神明不就是蛮横又不讲理的吗?

 

  少年虽是人偶,对周遭的感知却很敏锐,察觉到你对住持的冷淡,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你……真的记不得住持大人了吗?”

 

  你反倒被他问的一愣,“我为什么要记得?人类的生命短暂得很,我不过睡了几次,他们就都不在了……记住与记不住又有什么分别呢?”

 

  那如果我是人,你还会记得我吗……

  

  少年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下头握住了你的手,与之前不同,这次他的手心暖暖的,握得紧紧的。

 

 

 


  日子缓缓流淌,少年心里似乎有些矛盾,他想要做人,却不知为何要做人,像是只凭着一种本能在不知名的路上行走。你不知道他这样是对还是错,可又没有办法,索性日子还长,还有大把时光可以挥霍。

 

  期间伽蓝院突然间香火鼎盛起来,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布施供奉堆满了禅房。偶尔弘伽和尚还会来探望阿流,你只觉得吵闹,更担心引来不必要的觊觎,毕竟有时长生便是原罪。于是你将后山化为香客止步的禁地,可依然挡不住无知而莽撞的脚步。

 

 


  这一夜,炎炎夏夜,风摇树影,少年趴在你凉爽的蛇尾上看着不远处发出窸窣声音的人影。月光明亮,你们在瀑布之上,将树影下的两人看了个清楚。

 

  他耳力极好,听那女子的声音像是难受又像是开心,便回过头看着你,“他们……在做什么?”紫色的眸子带着些许疑惑。


  “这……”你一时语塞,你虽然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会知晓情事,但没想过会是在这种……你毫无准备的时候,“嗯……在……做快乐事。”

 

  少年像是没意识到你的窘迫,站起身来走到你面前,看着你眼睛亮晶晶的,清澈而明亮。他伸出手,试探性地碰了碰你的嘴唇,“那般做便会快乐吗?”他的声音明明如山间清泉,而在今夜的月色下,不知怎得就染上了丝丝甜意。月光照在他脸上,映得他肤白如雪,脸上带着微微的红,看起来天真又暧昧。

 

  你有一瞬间的愣神,而等他温热的呼吸扑到你脸上的时候,你下意识地伸手挡住了他的唇瓣。掌心带着潮热的柔软,让你别开了目光,“想……想什么呢……那是有情人做才是快乐事……”

 

  “有情吗?那如何有情?”他看着,夜色仿佛在一瞬间模糊起来,他的长发垂在肩头,如一片流动的紫色云霞,紫色的眸子在昏暗中变得漆黑如墨,偶有星光落入,像是涌动着人偶不曾有过的情绪。

 

  你在微怔过后,也慢慢地笑了起来,伸手抚上他的头,“那就努力做人吧……”


  他的手抚上你的手,红着脸对着你笑了,“嗯……做人……”

 


  

  那一夜过后,你能察觉到少年的态度有了转变,身上那种瘀滞的,迷茫的感觉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对成为人的向往。

 

 

 


  “呐,今天我们要学什么?”他手中捧着一束野花递给你,如绸缎般的长发缀在脑后,沾着落叶,额发被蹭得乱翘。

 


  你笑着接过来,让他坐在你面前,给他梳头发。其实你早就教会了他如何梳头,而且他的手艺可比你好上许多,可他偏偏每日都披散着头发,直等到你看不下去了,再给他慢慢梳开。有时候你会心血来潮给他梳个少女们喜欢的银杏发鬓,再插点野花点缀,少年也不恼,只是看着你笑。

 

  再过几个月就又是一年冬季,你要陷入冬眠了……你虽然是护法神明,仍逃脱不了兽性的本能,只是因为有了少年的陪伴,这日子也就没有从前那般难熬。尽管你不愿意再动辄十数年的长眠,可依然要睡上一个月左右。可今时不比往昔,伽蓝院里人越来越多,少年不吃东西到底太过扎眼,于是你眸子一转,“我教你做饭可好?”

 

  “嗯?你会做饭?”他看着你,有些惊讶。他是人偶,并没有进食的本能。起初他来到后山瀑布修行的时候,住持也曾吩咐过沙弥来给自己送饭,他曾试着吃过:糙米饭冷而干涩,腌菜又苦又咸。试过一次他便不再吃了,而如此几回便再没了饭食。如今他也隐隐知道人是需要食物的,可他没见过你吃东西,便一直乖巧地没有提起。

 

  “当然!你以为我活了多久?”你说得自信满满,实则有点心虚,“走!我带你去捉鳗鱼,这个时节河里的鳗鱼好吃极了!”说着便向后山走去。因少有人至,那狭窄的山间小路便有些难走,看着少年穿着木屐踩在满是苔藓的石阶上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你想了想便拉住了他的手。

 

  “啊?嗯……”他乖乖地任由你拉着,看着被你握紧的手发呆。直到你在溪水边挽起裤腿下了水,他才回过神来,看着你露在水面外纤细的脚踝,踩在水里白生生的脚趾,悄悄地偏了偏视线。

 

  你把鳗鱼往他身边赶,被迅速逃窜的鳗鱼惊到的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结果踩到湿滑的石子,一屁股坐在浅浅的水中,看着自己湿哒哒的衣服,脸满满涨红,“啊!对……对不起……”话没说完,一条鳗鱼慌不择路直撞进他怀里,他下意识地捏住,被弹了一脸水。


  你忍不住笑出声来,“阿流真厉害!”说完拎走了他来之不易的战利品,又升起篝火,让他坐在一边把衣服烤干。你迅速地从供奉处顺了一堆东西出来,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一应俱全。

 

  少年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东西,虽说几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只是这次到底是太多了,他犹豫了一下,“我们这么做,住持大人会生气吧……”


  “嗯?怎么会?他们供奉佛陀,而我是护法神,有什么不能拿的?说话间你便将鳗鱼开膛破肚,插在篝火旁烤。另一边又开始煮饭。少年在一旁认认真真地记着你的动作,时不时给你递个工具。

 

  不多时,蒸好的米饭又软又糯,烤好的鳗鱼肥厚鲜香,再在碗里加上烧好的热茶与腌梅。你把碗递到他手中,热气腾腾的食物让清冷的后山里瞬间便多了几分鲜活的烟火气息。

 

  看着手里的鳗鱼茶泡饭,他本来犹豫了一下,本来在他的认知里,食物都是干涩而难以下咽的,但是如果是你做出来的,哪怕难以下咽他也想要尝试……如此想着,他便吃了第一口。只一口,他紫色眸子便睁圆了,薄薄的红唇微微翘起,露出高兴至极的笑容,“好吃!”

 

  闻言你一颗心便落了地,自己神明的面子好歹是保住了。于是也便低头尝了一口,然后也就是一口,你觉得看着对面吃得一脸开心的少年,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那你把糖当成了盐,一碗饭甜腻极了。所以,他其实是喜欢甜的?你想了想,算了,谁也没规定茶泡饭它不是甜的,你决定把它当做个秘密咬死不说。


  可少年比你想象得要聪明得许多,就在你发觉茶泡饭的味道在渐渐回归正常的时候,你就知道你自己露馅了。

 

  “那个……阿流啊,那个饭的味道……”

  “嗯?怎么了?”他笑得一脸纯良,倒是把你堵得说不出话来。他什么都没说,但你能感觉到你守护神明的面子在他面前已经开始岌岌可危……啊,神明也不是万能的啊……

 

 


  转眼间,就到了你要冬眠的日子。这一天,少年突然安静了许多,站在你身后沉默地给你梳着头,却不肯看你。你往后一仰,头靠进他怀中,就看见了他隐在额发下的有些微红的眼角,“阿流?”

 

  “嗯?啊?”没想过会被发现,他的表情慌乱极了,来不及收起的情绪就像瀑布下青石上溅起的水滴,藏不住,被阳光照得透亮。

 

  “阿流……我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你伸出手去抚上他的脸,在你的认知里,一个月对于你而言已经是非常短暂的睡眠,之前他也会乖乖地点头,安静地等你醒来。但这次你面前的少年好像并不这么认为,你有些犯了难。

 

  似是看出你的为难,他垂下眸子,捧着你的手放在脸颊边露出一个笑脸,“那……在你睡前,教我缝纫吧。”

 

  “嗯?缝纫?”你看着他,像是在确认他是不是在开玩笑,“那个……阿流呀,你想要衣服我可以去供奉那里去拿……只是你知道的,我是一条蛇啊,这种精细活就不要为难我了吧……”你讪笑着,试图打消他的念头。

 

  他看着你这般干脆地承认了自己不会,愣了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以为你还会像之前一样装上一装,不过这种感觉很是新奇,就好像渐渐地你从神座上走了下来,你们的距离仿佛没有初见时那般遥远,“我可以自己试着来的……何况,你睡着,我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

 

  闻言,你心里萌生出一种微微的刺痛,并不激烈,也不鲜明,但却一直在那里隐隐的持续的……回想起来,明明是自己强硬地把他留在身边,却又自顾自地睡去,这……是不是太过自私了……嗯?自私?你突然间就明白了这个词的意思……

 

  你看着面前的少年,他如今看起来言行举止已经与普通人类无异,所以哪怕不是在自己身边应该也可以很好地生活下去,那自己是不是该……只是这般想,便觉得那刺痛又明显了几分,你嘴唇动了动,还没等你开口,他便先抓住了你的手,攥得紧紧的。

 

  “我会乖乖的……好好做饭,练习缝纫,等你醒过来……”少年何其敏锐,静静地看着你,眼里像是带着柔软的恳求与期待,“我们要在一起的,对吧……”

 

  在一起……内心的刺痛在一瞬间被抚平,你点点头,“好……”

 

  

……

 


  深眠……你极少做梦,梦中一直围绕着你的和煦的金色光芒被黑色一点点浸透,目之所及一片赤红……你仿佛被什么勒住了脖子,喘不过气来……


  “嗯……”你沉重的眼皮微动,努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年那如紫藤花般绚烂的眸子。他侧躺在你身边,一身白衣如雪,与你十指相握、衣带相缠。

 

  “你醒了!”他眼里带着明亮的笑意,一骨碌坐起来,长长的紫色发丝拂过你眼前,如流云般冲淡了你那晦暗赤红的梦境。他捧着一件叠得整齐的像是披衣的东西走了过来,在你面前缓缓展开。那是件纯白的绣着鹤纹,状如袋子的白色棉帽。他把它轻轻地披在了你的头上,眼中带着小心遮掩的热意。


  你还在愣神,仿佛游走于梦境与现实的边缘,待你变得迟钝的感知渐渐恢复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你下意识地摸着那柔软的垂挂,有些疑惑,“这是?”婚仪上才会用到的白棉帽……是偶然……还是……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是……白……白棉帽……”他脸上泛着红,低垂着眉眼,却又透过浓密的睫羽小心观察着你每一个表情。

 

  你心头微颤,他……知道?“你……你从何处学的?”


  “在你睡觉的时候……我偷偷下山去过……”他堇色的眸子含着笑,目光温柔,明明是一样的眉眼,却好像又有那里不同了……

 

  “所以……我们可以继续吗?”他凑过来,捏着白棉帽的一角,像是握着春日里落入掌心的蝴蝶,小心翼翼又满心欢喜。

  “继续……继续什么?”

 


  “嗯……”唇瓣相碰,你的嘴唇柔软的如同一团云朵,让他觉得无比甘甜,脑海像是麻痹了一般酥麻,像是有无数流光闪过,像极了在夏夜里与你一同看过的悠悠萤火。只在一瞬间他便明白了这便是你所说的快乐事……当真极乐……


  辗转间,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贪心,想要更多,更甜……

 

  你本是蛇,长眠初醒,便是化形也是柔若无骨,而少年看上去纤瘦却比想象中更加有力。一直以来的立场仿佛突然倒转,你被他抱在怀里,几乎要挂在他身上……

 

  在漫长的亲吻后,你无力招架,心跳得厉害,“你……你越来越像个人了……”

 

  “是吗?那是你教得好。”他眼神氤氲,盯着你肿起的唇,似是想要更多。

 

  “哎?”你被他那从未有过的直白的眼神盯得面色泛红,“我……我可从没教过你这些东西……”

 

 


  不远处,树叶沙沙作响打破了旖旎,像是有人来了。你们顺着声音看过去,所见之处树影摇晃,却是空无一人。只是突如其来地,你的双腿开始隐隐作痛。夜色下,仿佛在一瞬间爬满了黑色的霉斑,却又在眨眼间消退了,如同镜花水月般,仿佛是你的错觉。


  这一夜,你们和衣而眠。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弘伽便来了。黑色的锡杖鎏了一层金,身上的袈裟绣了金线。金色的迦楼罗踩着祥云盘旋而上,拥着炎炎红日,神圣庄严。

 

  “明日……有山火祭,还烦请您在伽蓝院内坐镇……”他头发已经花白,一路走来步履蹒跚。可见到你,神情依然紧张局促地像个孩子。

 

  与少年的相伴,让你对时间的流逝开始迟钝,可当你看向弘伽的脸时,还是愣了愣,“你……已经这般老了吗……”

 

  闻言,弘伽的嘴唇抖了抖,看了看你身边的流浪者苦笑着,“护法神明殿下,您风采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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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你被留在伽蓝院正殿之中。对你来说这确实是伽蓝院百年一次的祭祀,你身为护法神明必须出席,而流浪者则因他并非本寺众人而被留在了后山。

 

  仪式漫长,你听着正殿外的诵经声,昏昏欲睡。临近黄昏,为了打起精神你晃了晃头,抬头看着挂满了屋顶的功德灯,一盏盏摇晃着悠悠火光,将原本昏暗的内殿照得灯火通明。

 

  看着端坐于深处的金身佛陀,你突然间有些恍惚,上一次踏进这正殿还是百年前,佛殿还简陋得很,功德灯屈指可数,可那时,信仰之力却很纯粹。如今灯火长明,你只觉得偌大的佛殿充斥着森森冷意,融融烛火亦不能驱。左右无人,你便化为原形,白色的尾巴卷在一起,却隐隐作痛。明明香火鼎盛……所以,究竟是那里出了问题……

 

  你缩成一条小蛇,顺着窗棂钻了出去,游走在忙碌的僧侣之间。

 


  “今日……当真要炼化后山那位……”

  “自然,为了住持大人……只有住持大人长生,我们伽蓝院才能香火鼎盛……”

  “可他毕竟不是这伽蓝院的僧人……”

  “那又如何?不是?那我们今日不就是要捧他上佛坛……他本就是个不老不死的怪物,待他成了圣子,自然要以身殉法的……”

 

  

……

 


  后面的话你没有再听进去,后山?不老不死?是阿流!


  你立刻化了人形,扯住那闲聊和尚的衣领,“他在哪儿?阿流在哪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来到住持的禅房。途中你化为白色巨蛇乘风而去,惹得前来的信徒纷纷跪拜,信仰之力汇入你的身体,你只觉得如同针扎一般刺痛,但你无暇顾及这些。

 

  而此时,在禅院内的流浪者双手被缚,身后是堆得四四方方的薪柴堆,再往后是垂首的僧人,举着火把静默着。流浪者看着端坐在正厅内的弘伽,紫色的眸子微微闪动,“为什么?”


  “为什么?”弘伽本想笑一笑,可却忍不住咳了起来,声音如同寒风中被风吹折的树枝,干涩而沙哑。浑浊的目光落在流浪者从初见便未曾改变的脸上。

  

  “我原本是想庇护你的……因为你与那位大人一样……你说,把你净化……我吃了你,我是不是就能成为你……这般,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不是就是我呢……”他盯着流浪者,仿佛在期待对方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接着他挥挥手,隐于暗处的僧人一人手持佛刀,一人按住了他的肩膀,火焰被点燃,伴着夜风向上升腾。

 

  自始至终,流浪者的表情都很平静,直到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眸子闪了闪,手腕转了转便挣开了绳索。众人见状一拥而上,期间有人抓住了他的长发,他没有吃痛回头而是夺过在眼前挥舞的刀刃,反手就割断了自己的头发。紫色的发丝在夜色里如同浸了墨,散在空中,化于火焰,像是理不清的羁绊如今便一同消散了。

 

  “阿流!”匆匆赶到的你唤着他的名字,亮出蛇尾,一卷便将众僧甩出墙外。流浪者见是你,便乖巧地丢了手中的刀,跑到你面前,“你的头发……”

 


  “嗯,我还了他的恩情……”他把头埋在你怀里,将你抱得紧紧的。

  “你没事就好……他们……”你有些心疼地看着他被削短的发,不知如何开口。还好,你赶上了,他没有事……


  “我知道……”他抬起头,眸子亮如星辰。

 


  “嗯?那你?”你一愣。

  “他们杀不了我的……”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微微颤抖,“我只是想知道当初,他为何要收留我……而如今,为何又要杀我……”。

 

  “那你现在知道了吧……人命易逝,人心易变……为了所谓的长生不老……”你走进禅房内,看着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弘伽,眯起了眼睛,“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

 

  “您……我查阅了寺庙的典籍,若是香火旺盛,您便长存,而反之您也会消失的……”他抬起头,人已经风烛残年,犹如深夜里在风中摇晃的微弱烛火,“我尽心竭力为您添香祈福,是愿您长生啊……”

 

  “为我?我当真不知‘伽蓝院供奉圣子食之便可长生……’这出自哪部典籍?”你环顾四周,泛着油亮漆光的黑漆佛案,鎏金的香炉,锦缎制成的经幡,礼佛之处富丽堂皇,而本该苦修之人脑满肠肥,修行皆已背离初心,如同果实从内部开始朽烂,“你会毁了伽蓝院……我绝不可姑息。”

 

  说罢,你自嘲地笑笑,自己何时也会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漆黑的霉斑已经沁入了你的骨血,那是业障也是反噬,受的恩情迟早要还……

 

  若是从前,你定然不会这么决绝,只是如今,你把少年揽在身后,从掌心传来的暖意让你安心,你有了想要守护的人……

 

  人心易变……神明的心又何尝不是呢……


  “不可姑息?我原本也对长生之法不屑一顾,可我日渐衰老,而您却依然豆蔻年少……百年之后,您甚至不会记得我……若我不能长生……那便一同入阿鼻地狱吧……”


  “你果然……是故意的……”你眸子转为竖瞳,化身为巨大的白蛇。而他只是看着你笑,浑浊的眼里露出微微向往的神采,他推倒了身旁的油灯,提前被油浸透的榻榻米瞬间便烧成成了一片火海……几百年的木制禅房一间接一间被点燃,宛如黑夜里明亮的灯火,一时间山间亮如白昼。

 

  “你疯了……”你忙回过头去看流浪者,见他无事便松了一口气。再看弘伽,刚刚的动作似乎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扑倒在火海之中,再无声息。

 

  翻腾的火焰在吞噬寺院的一切,人声嘈杂起来,哀叫怒吼,堪比业火降临。可没人能躲过火焰的净化……那明明灭灭的赤色火舌裹着浓烟将你雪白的蛇尾熏得焦黑,那是从内而外的,无可逆转的……啧,好疼。

 

  你是守寺护法神明,在稻妻其实算不得什么正经神明……不过是依附寺庙而生罢了……

 

  “我们……快走吧……”他拉着你的手,白生生的十指硬是被你滚烫的燃着火的手烫得如木炭一般漆黑一片。他看着你,眼眶泛红,落下泪来。

 

  你第一次见他哭,或许也是他第一次哭……

  

  他不知是哪位神明的造物,他的诞生不曾经过母亲的产道,而如今倒像是新生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泪水晶莹,带着点余温,将你的掌心浸得湿润起来。


  “你哭什么?你该高兴才对,七情六欲……人偶垂泪……你现在是个真正的人了啊……”

 

  “真正的……人……”


  “对,真正的人……”你努力动了动身子,看着面前的少年,你眼中也泛起潮热。被伽蓝院功德喂养的身体似乎开始反噬,体内的火焰烧得噼啪作响……身体的疼痛似乎在离你远去,你知道,这不是一切的结束而是死亡的开始。不知为何,你不想让他看见你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你希望他记忆里的你,永远都是好看的……

 

  你深吸了一口气,“快走吧!不然就走不了了……”趁着少年愣神的功夫,你尾巴一卷便把他甩出了火场。仅存的金色光芒,笼罩在他身畔,予他一夜好梦……

 

 

  做人,便那般好吗?你看着在火焰中缓缓溶化的佛陀,自问。

  你的人偶少年他似乎一直都想要做一个人……

  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你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很多年前那个被你中断了的吻……

 

  或者,他可能只是想要一颗心吧……

  一颗想要爱人的心……


  其实自己,也想要吧……

  有情人……快乐事……


  啊,被他弄得,连我也越来越像个人了……

  这,大抵便是喜欢吧……


  喜欢……喜欢……

  你愣住了,接着便缓缓笑了出来。

 


  喜欢……原来是喜欢……

  算了,如果有来生,那我便也试着做个人吧……


  你眼里流下泪来……在烈焰的蒸腾下凝结为白色的晶花,在燃烧的断壁残垣里闭上了眼睛……

 


  伽蓝院,信徒四散,佛陀倾落,已经不再需要护法神明了……

  流浪者,爱恨离别,垂泪生心,亦已经不再需要护法神明了……

 

 

  

  


若干年后

 


  你正迈着小短腿儿脏兮兮地在跟松鼠抢堇瓜,果子顺着山坡滚到来人的脚边,“啊!抱歉!那是我的……”你只顾着低头就去追,结果堇瓜被人拾起捏在手里,“你的?”斗笠抬起,杖环轻响,那声音带着笑。

 

  熟悉的嗓音让你心头一跳,待你看清他的眉眼你下意识转身就想跑。结果就被他眼疾手快地拎住了后衣领。

 

  试图逃跑未果的你干脆就转过身来,“别薅了!我就剩这么一件衣服了!”这么多年过去,你依然不擅缝纫。

 

  他也不接你的话,只是从头到脚打量了你一番,眉毛微上挑,“这副打扮……怎么?神明大人是也想做人了?”

 

  “看什么看?”你忍不住回怼,“你这打扮才是,怎么?到底还是出家当和尚了?”你扬起下巴,也将他看了个仔细:被他自己亲手斩断的长发没有再蓄起来,紫色的如朝雾般的眸子如今填进了许多你未曾经历的色彩,斗笠配着结袈裟,打扮得倒像个苦行僧人一般。

 

  听你这般说,他像是确定了眼前的你并不是他做过的,无数与你有关的梦境之一,眼里笑意更深了,眸光闪动,像极了黎明时那缀在天边长明的晨星。

 

  “我听说过,在稻妻,没有信徒的神明会一点点消散的,所以你现在已经变得这般弱小了吗?”他伸手穿过你腋下,像抱一只猫一般把你抱了起来,“看来,把我扔出去之后,你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啊……”话说得难听得很,眉眼间更是嚣张极了,可双手却在微微发抖。

 

  你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个眉眼张扬的少年,“你……怎……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嗯?我变化很大吗?这都是你教给我的呀……人心易变……”他把你揽在怀里,“呐,所以……你求求我……你求求我就信仰你……”


  柔软的发丝蹭得你的鼻尖痒痒的,温暖而坚实的怀抱更是让你鼻尖一酸,你被业火焚去了蛇身,以人形在这里等了无数个岁月,你以为你等的只是一个期许,一场缓缓坠入深渊的梦境,而如今竟如愿以偿……

 

  你一口咬在在他肩头上,“我教你好的你怎么不学?”

 

  “嗯?你教过我什么好事情?哦……好事情……”他任由你咬着,他笑得意味深长,“我的神明大人,这么说,你准备教我好事情了?”

 


  “你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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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阅读~(≧∇≦)比心~

啊啊啊~一直想写一个恢复记忆前的白流……

得偿所愿了……(*/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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